第一百零五章：深幾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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彩絲抄著手進屋時，看到塗山姝正萬般糾結。
那張好看的臉上皺成一團，時不時蹙眉，有幾分可愛。
“這是怎麽了？”他大咧咧坐下。
“那個……”塗山姝拍著頭，“我，我喝多了？”
彩絲點點頭，“後勁很足，你喝了很多，醉了不奇怪，頭疼麽？”
塗山姝搖搖頭，不頭疼。
只是……
她深深地嘆了口氣，盯著彩絲的眼睛，“彩絲你老實交代，在我喝醉的時候，是不是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？”
她依稀記得說了很多。
似乎還聽到了不得了的聲音。
但是，醒來的時候竟然完全不記得了。
她，竟然喝斷片了！
“是啊，是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。”彩絲揶揄地笑著，“你哭著喊著要我別走，我使勁安撫也安撫不下。”
“啊？”
“不信麽？”
塗山姝一萬個不信，她如此高冷的太後娘娘，怎麽可能做出這種沒下限的事來？
“那你喝多了就亂跳亂唱，唱的那叫一個難聽，記得麽？”
記得……
記得個屁！
她喝多了之後又唱又跳？
這個倒是有可能的，比較符合她的性子，可真是丟人丟大了。
“——誒，真是，老了，喝了這麽兩口酒就醉倒。”她還是有些頭暈，勉強站起來，“現在是什麽時辰了？”
“太陽已經下山了。”
彩絲摸著下巴，“娘娘打算出門？”
“想去大樂司看看。”塗山姝歪在一旁，宿醉還沒緩過來，只覺得惡心想吐。
“今天就別去了。”彩絲端了一杯水來，幫她壓住那股惡心感，“橫豎還有好幾天才到小皇帝生日，等這件事過去也不急。現在不太平。”
“嗯？”塗山姝蹙眉。
“剛才我感覺到一股非常強的殺氣，那股殺氣距離很遠，而且不像是一個人能發出來的，應該是很多人集結在一起。”彩絲說，“我想，今天晚上……”
他說到這裏的時候，眼神暗了暗。
再多說下去，可是要引起懷疑了。
“呵，竟來的這麽快麽？”塗山姝咬著牙，“彩絲，你去景澈那邊。”
“你呢？”
“我這邊沒事。”塗山姝攥緊拳頭，“你帶著景澈在雨霽殿不要動，不管發生什麽都要以景澈為先。”
“幫我梳一個正經點的頭發。”
要來的，果然還是會來的。
“你一個人，要對付那些人，是不是有點勉強？”彩絲抓住她的手，“你沒有功夫，若是有個三長兩短……”
“我沒那麽脆弱。”塗山姝冷著臉，“比起我，景澈更不能出事。”
說到底，她只是個太後而已。
死不死都無關緊要。
而且，她就算是死，也是在八年之後，現在她還沒到壽命盡頭。
她不重要。
最重要的人是景澈，景澈絕對不能有事。
彩絲嗓子緊了緊，“你，都安排好了嗎？”
塗山姝點點頭。
就算是安排好了，也可能會發生其他的狀況。
一切，就聽天由命吧。
“彩絲，你相信奇跡嗎？”她突然燦爛一笑，笑得彩絲心跳加快。
彩絲盯著她看了許久，壓低了聲音，“相信。”
“所以，你千萬不要有事。”
“放心。”塗山姝坐起來，晃了晃還在發暈的腦袋，坐在銅鏡旁。
彩絲挽起她的頭發，挽了一個覆雜的發髻，又插上了純金的鳳步搖。
太後朝服上面的鳳凰用黃金絲線織就，雍容華貴。
她原本就很美，經過這麽一折騰，越發美得讓人移不開眼。
“娘娘，萬萬小心。”彩絲不放心地叮囑。
“沒事。”
塗山姝抄著手，一步步走到泰宸大殿。
泰宸大殿上已經點燃了蠟燭，明晃晃的，如白天一般。
她在簾子後面坐下來，安靜地坐在那，等待著即將到來之人。
時間一點點過去。
天也越來越黑。
大殿上的蠟燭也變得暗淡起來，明晃晃的燈光變成了細小的豆丁。
空氣很安靜，仿佛時間也變得靜止。
她有些犯困，就那麽趴在簾子後面，慢慢閉上眼睛。
蠟燭已經燃燒了好久，終於，在跳躍了幾下之後，豆丁光芒也消失。
大殿之中，陷入到詭異的黑暗中。
有涼風吹來，最後一點光芒也被湮滅。
威武莊嚴的泰宸大殿完全陷入到黑暗中的時候，氣氛也變得詭異起來。
那素日裏平淡無奇的大門，如巨獸張開的大嘴，但凡闖入的人都殺無赦。
月暗，星稀。
暗夜涼風。
有陣陣肅殺之氣彌漫，寒冷刺骨。
塗山姝驀然驚醒，揉了揉眼睛，蠟燭熄滅，眼前，是一片令人心悸的漆黑。
“啊，竟然睡著了，這都什麽時候了？”她拍了拍頭。
“來人，將蠟燭點上。”
她喊了許久，沒有人應答。
整個大殿中，只有她的回聲，不斷回響著，有些駭人。
“來人。”
“來人。”
她喊了好幾聲，依然沒有人應答。
塗山姝緊緊地攥緊手，已經，要開始了麽？
她冷著臉，望向大殿方向，莊嚴的大殿上，泛著詭異和空洞。
“既然已經來了，就沒必要裝神弄鬼了。”塗山姝冷聲說，“哀家最不怕的便是鬼神。”
“嘖嘖。娘娘這是在跟誰說話呢？”
“是這大殿上的太監和宮女嗎？”
大殿裏響起了一個陰測測的聲音，在這空蕩蕩的大殿中回響著，尖銳刺耳。
那個聲音她很熟悉，毫無疑問，是景翼的聲音。
“呵。”塗山姝雙臂相抱。
“噓——”
“太後娘娘千金之軀，細皮嫩肉的，千萬別動，不然，我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，啊，會發生什麽呢？”
“會跟這些太監一樣麽？”
他點了一個火把，火把的光芒所及之處，是一個渾身是血的小太監。
“或者，跟這宮女一樣？”
他將火把稍微移動了一下，照見一個被侵犯的不成樣子的宮女。
“可真是讓人期待啊。”他舔著嘴唇，“不知道美麗的太後娘娘會發出怎麽樣的叫聲呢。”
“只是想想便覺得興奮，啊，可真是太令人振奮了。”
臨南王景翼的面目有些猙獰，他哈哈大笑著，狀若瘋狂。
“喲，原來是臨南王啊。”塗山姝嘴角輕抿，“臨南王大半夜的不睡覺，在這裏鬼哭狼嚎的幹什麽？”
她冷笑，“說起來，臨南王可真是兢兢業業，這才什麽時候就要上朝，哀家一定要給臨南王頒發獎勵，獎勵你一朵小紅花。”
“勞太後娘娘費心了，我們景家的事，就不勞你一個外人操心了。”臨南王景翼站在大殿中央。
他打了響指，大殿之中亮起了火把。
不知道什麽時候，大殿之中已經站滿了人。
每個人都帶著兵器，氣勢洶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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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這是怎麽了？”他大咧咧坐下。
“那個……”塗山姝拍著頭，“我，我喝多了？”
彩絲點點頭，“後勁很足，你喝了很多，醉了不奇怪，頭疼麽？”
塗山姝搖搖頭，不頭疼。
只是……
她深深地嘆了口氣，盯著彩絲的眼睛，“彩絲你老實交代，在我喝醉的時候，是不是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？”
她依稀記得說了很多。
似乎還聽到了不得了的聲音。
但是，醒來的時候竟然完全不記得了。
她，竟然喝斷片了！
“是啊，是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。”彩絲揶揄地笑著，“你哭著喊著要我別走，我使勁安撫也安撫不下。”
“啊？”
“不信麽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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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你喝多了就亂跳亂唱，唱的那叫一個難聽，記得麽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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記得個屁！
她喝多了之後又唱又跳？
這個倒是有可能的，比較符合她的性子，可真是丟人丟大了。
“——誒，真是，老了，喝了這麽兩口酒就醉倒。”她還是有些頭暈，勉強站起來，“現在是什麽時辰了？”
“太陽已經下山了。”
彩絲摸著下巴，“娘娘打算出門？”
“想去大樂司看看。”塗山姝歪在一旁，宿醉還沒緩過來，只覺得惡心想吐。
“今天就別去了。”彩絲端了一杯水來，幫她壓住那股惡心感，“橫豎還有好幾天才到小皇帝生日，等這件事過去也不急。現在不太平。”
“嗯？”塗山姝蹙眉。
“剛才我感覺到一股非常強的殺氣，那股殺氣距離很遠，而且不像是一個人能發出來的，應該是很多人集結在一起。”彩絲說，“我想，今天晚上……”
他說到這裏的時候，眼神暗了暗。
再多說下去，可是要引起懷疑了。
“呵，竟來的這麽快麽？”塗山姝咬著牙，“彩絲，你去景澈那邊。”
“你呢？”
“我這邊沒事。”塗山姝攥緊拳頭，“你帶著景澈在雨霽殿不要動，不管發生什麽都要以景澈為先。”
“幫我梳一個正經點的頭發。”
要來的，果然還是會來的。
“你一個人，要對付那些人，是不是有點勉強？”彩絲抓住她的手，“你沒有功夫，若是有個三長兩短……”
“我沒那麽脆弱。”塗山姝冷著臉，“比起我，景澈更不能出事。”
說到底，她只是個太後而已。
死不死都無關緊要。
而且，她就算是死，也是在八年之後，現在她還沒到壽命盡頭。
她不重要。
最重要的人是景澈，景澈絕對不能有事。
彩絲嗓子緊了緊，“你，都安排好了嗎？”
塗山姝點點頭。
就算是安排好了，也可能會發生其他的狀況。
一切，就聽天由命吧。
“彩絲，你相信奇跡嗎？”她突然燦爛一笑，笑得彩絲心跳加快。
彩絲盯著她看了許久，壓低了聲音，“相信。”
“所以，你千萬不要有事。”
“放心。”塗山姝坐起來，晃了晃還在發暈的腦袋，坐在銅鏡旁。
彩絲挽起她的頭發，挽了一個覆雜的發髻，又插上了純金的鳳步搖。
太後朝服上面的鳳凰用黃金絲線織就，雍容華貴。
她原本就很美，經過這麽一折騰，越發美得讓人移不開眼。
“娘娘，萬萬小心。”彩絲不放心地叮囑。
“沒事。”
塗山姝抄著手，一步步走到泰宸大殿。
泰宸大殿上已經點燃了蠟燭，明晃晃的，如白天一般。
她在簾子後面坐下來，安靜地坐在那，等待著即將到來之人。
時間一點點過去。
天也越來越黑。
大殿上的蠟燭也變得暗淡起來，明晃晃的燈光變成了細小的豆丁。
空氣很安靜，仿佛時間也變得靜止。
她有些犯困，就那麽趴在簾子後面，慢慢閉上眼睛。
蠟燭已經燃燒了好久，終於，在跳躍了幾下之後，豆丁光芒也消失。
大殿之中，陷入到詭異的黑暗中。
有涼風吹來，最後一點光芒也被湮滅。
威武莊嚴的泰宸大殿完全陷入到黑暗中的時候，氣氛也變得詭異起來。
那素日裏平淡無奇的大門，如巨獸張開的大嘴，但凡闖入的人都殺無赦。
月暗，星稀。
暗夜涼風。
有陣陣肅殺之氣彌漫，寒冷刺骨。
塗山姝驀然驚醒，揉了揉眼睛，蠟燭熄滅，眼前，是一片令人心悸的漆黑。
“啊，竟然睡著了，這都什麽時候了？”她拍了拍頭。
“來人，將蠟燭點上。”
她喊了許久，沒有人應答。
整個大殿中，只有她的回聲，不斷回響著，有些駭人。
“來人。”
“來人。”
她喊了好幾聲，依然沒有人應答。
塗山姝緊緊地攥緊手，已經，要開始了麽？
她冷著臉，望向大殿方向，莊嚴的大殿上，泛著詭異和空洞。
“既然已經來了，就沒必要裝神弄鬼了。”塗山姝冷聲說，“哀家最不怕的便是鬼神。”
“嘖嘖。娘娘這是在跟誰說話呢？”
“是這大殿上的太監和宮女嗎？”
大殿裏響起了一個陰測測的聲音，在這空蕩蕩的大殿中回響著，尖銳刺耳。
那個聲音她很熟悉，毫無疑問，是景翼的聲音。
“呵。”塗山姝雙臂相抱。
“噓——”
“太後娘娘千金之軀，細皮嫩肉的，千萬別動，不然，我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，啊，會發生什麽呢？”
“會跟這些太監一樣麽？”
他點了一個火把，火把的光芒所及之處，是一個渾身是血的小太監。
“或者，跟這宮女一樣？”
他將火把稍微移動了一下，照見一個被侵犯的不成樣子的宮女。
“可真是讓人期待啊。”他舔著嘴唇，“不知道美麗的太後娘娘會發出怎麽樣的叫聲呢。”
“只是想想便覺得興奮，啊，可真是太令人振奮了。”
臨南王景翼的面目有些猙獰，他哈哈大笑著，狀若瘋狂。
“喲，原來是臨南王啊。”塗山姝嘴角輕抿，“臨南王大半夜的不睡覺，在這裏鬼哭狼嚎的幹什麽？”
她冷笑，“說起來，臨南王可真是兢兢業業，這才什麽時候就要上朝，哀家一定要給臨南王頒發獎勵，獎勵你一朵小紅花。”
“勞太後娘娘費心了，我們景家的事，就不勞你一個外人操心了。”臨南王景翼站在大殿中央。
他打了響指，大殿之中亮起了火把。
不知道什麽時候，大殿之中已經站滿了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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